中新网宁波12月9日电(林波 卓璇)青砖黑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漫步在位于浙江省宁波市江北区的“千年古县城”慈城镇,处处洋溢着文化气息,抱珠楼、周信芳戏剧艺术馆、慈城美术馆、药商博物馆等场馆串珠成链,咖啡、民宿、戏曲等多元业态穿插其中,更是吸引了不少年轻人到访“打卡”。
这是浙江千年古城“复兴”风貌一景。
慈城古县城一景。慈城镇人民政府供图
众所周知,浙江文化荟萃,千年古城星落其中。古城既是历史的记忆,也是文化的传承,更是“文化浙江”建设的重要载体和资源。
近年来,伴随着千年古城“复兴记”的上演,不少承载着乡土文化和历史记忆的千年古城在活起来的同时,也陷入了发展业态单一化、同质化等“成长烦恼”。以慈城为例,在2022年12月,浙江省委巡视组巡视江北时,就曾指出“慈城古县城开发建设成效不明显,文旅融合不充分,品牌效应尚未形成”等问题。
诚然,历史文化底蕴,是以慈城为代表的千年古城最宝贵的资产。那么,如何在赓续历史文脉中彰显地域现代文明,让慈城等“千年IP”活起来的同时也火起来,成了摆在他们面前的新考题。
城市发展,规划先行。在今年4月,宁波市人民政府顺利审批通过了《宁波市慈城古城控制性详细规划》(以下简称《规划》),为其整体性保护、建设和管理提供了法规依据。
根据《规划》,慈城被定位为体现慈孝文化、耕读文化、建筑文化、药商文化特色的“江南第一古县城”,发展目标是高标准创建文旅融合示范区。
如何推动文化资源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进一步转化为古县城的时代生命力与核心竞争力,以文化复兴引领古城复兴,让其活起来、火起来?
慈城进一步梳理慈城文化的发展脉络,通过组建古城发展专家咨询委员会,编撰《慈城镇志》,挖掘弘扬慈孝、药商、耕读、建筑四大文化。同时,其还先后邀请文史专家,围绕慈城科举制度、慈城诗词鉴赏、慈城药商文化开展“慈湖大讲堂”等系列活动,不断提升慈城古县城知名度、美誉度。
慈城夜景(资料图)。徐烽摄
紧接着,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文化活动接踵而至。五月和六月,“吉光片羽”慈城民俗风情月让游客沉浸式感受到了“壮族三月三”的乡土风情;八月底,“步步有酒 处处有歌”慈城微醺音乐季将古城之夜氛围感拉满;国庆假期期间,一场“妙趣横生”慈城奇妙游让游客实地感受宋词中所描述的“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如今,像这样一批批“叫好”又“叫座”的品牌活动,持续激发着这座古县城的艺术氛围与文化创造力。
古城保护,非毕其功于一役。如果把千年古县城落看成一个有机的生命体,那么更新是其必然现象。
近日,在2023冬季慈城招商引智推介会上,来自各地的慈城“未来合伙人”带着潮流多元业态汇聚慈城迎春里时尚休闲生活街区,共同探讨慈城未来的文旅商融合生态。
在本次活动中,多个项目签约落地慈城,与慈城深厚的历史人文进行碰撞。
以慈城研学项目为例,其将通过复合研学的方式,将慈城东城沿路81号地块打造成全方位的慈城研学营地,让更多消费者在沉浸式体验中发现古城、了解古城。
慈城乡村吸引游客“打卡”。林波摄
据慈城镇相关负责人介绍,该镇也在积极推动古县城与景区周边的紧密合作,整合辖区内农旅项目,促进慈城全域旅游发展,带动百姓增收。
如今,在毛岙村、半浦村等地,就能看到慈城古县城文旅的“溢出效应”:多家精品民宿、农家乐生意火爆,网红咖啡店引得不少游客专程前来“打卡”。
未来在慈城,不仅可以感受到岁月的沉淀,感受到文化的底蕴,还能感受到新旧交融的青春之舞,见证这座历史古城的生机与活力。(完)
中新网邯郸12月9日电 题:邺城考古40年:邺城待解之谜
作者 牛琳 王天译
“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外郭城在哪。其实外郭城东西南北的大概位置已经推断出来了,但是找不到城墙在哪。”邺城考古队第二任队长、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朱岩石说,考古学是一门实证科学,推测的结果找不到实证,这是最大的困惑。
现实情况是,邺南城外郭城区据推测约100平方公里,“要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捞一个几米宽的夯土墙,就像大海捞针一样,谈何容易”。
邺城遗址平面布局图。邺城考古队供图
朱岩石表示,不能否认,邺城考古40年来取得了很大收获,但距离科学、全面、准确地解释邺城那个时代、解释邺城都城全貌还差得很远。“关于邺城,研究题目太多了。它就像一座庞大、丰富的历史资料库,在国内和国际考古界、学术界享有盛誉,始终是各界关注的焦点。”
朱岩石举例说,比如,邺城的手工业遗迹和遗物的研究非常重要,它牵涉到中国北方白瓷到底是什么时候起源的,怎么起源的。他认为,白瓷的出现和邺城的陶瓷烧制技术有直接关系,白瓷的起源地很有可能就在邺城,“因为我们发现邺城的陶瓷烧制技术已经能够使烧制温度接近瓷器需要的温度”。
“如果没有白瓷,你能想象今天的瓷器是什么样子吧?”朱岩石感慨道,正是由于白瓷的产生,匠人们才能够在白胎上进行彩绘,之后逐渐出现景德镇彩瓷,整个中国陶瓷贸易为世界所瞩目。
时至今日,关于邺城,考古工作者们掌握的信息仍然九牛一毛。“我们迄今才发掘了4万余平方米,只是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了一些推断的依据,捕捉到了一些有关邺城的非常宏观的、概括的信息。如何能够真正运用这些信息,更加丰满、生动、科学、全面地去阐释邺城那个时代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艺术、宗教等方面,需要做的工作太多了。”在朱岩石看来,“需要几代人去努力”。
对于考古来说,一个有意思的循环是,不断地取得成绩,不断地产生困惑,不断地解决问题,又不断地出现新的问题。朱岩石表示,邺城考古工作尽管不断地出现新的问题和困惑,但整体研究水平在提升。“可以这么讲,取得的成绩越多,认识越深刻,问题和困惑也就越多,它是成正比的。关键是怎样建立起已知系统,再从已知到未知,实现从‘0’到‘1’的突破。”
邺南城宫城区平面图。邺城考古队供图
令朱岩石欣慰的是,随着研究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年轻学者开始关注邺城考古。“邺城考古队是一个非常开放的团队,一个人研究一辈子也只是一人的能力,当10人、100人甚至更多人来研究它,才能使得总体的研究水平得以提高。”
对于新一代邺城考古人、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沈丽华而言,面临的任务已然不同。“以前工作的重点主要是关注整个城市的格局,现在我们还要关注建筑技术、建筑材料的发展体系,关注社会生活、手工业生产以及哲学思想和文化艺术等方面,要求也就提高了。而且我们需要不断地补充和修正以前的认识,因为过去的工作总有一定的局限性。”
沈丽华打了个比方,“这有点像盲人摸象,我们如果预先知道大象长什么样,再去摸象会是相对容易的。但实际上,考古人来到邺城,是一个全新的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考古工作的城址,城在哪都不知道。”
经过考古工作者40年的接续努力,“前人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土壤、种苗已经培育好了,树可以成长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这棵大树更加枝繁叶茂。”沈丽华说。
邺南城宫城区206号大殿出土摩尼宝珠纹白石构件。邺城考古队供图
与第一代邺城考古人仅仅依靠洛阳铲进行考古勘探不同,如今,科学技术的发展进步大大促进了考古技术手段的提升。
“传统的是用洛阳铲去探去看,但洛阳铲有很多局限性,如果埋藏特别深或者下面有水,洛阳铲就会探不下去。拿邺城遗址来讲,漳河一线流沙很多,考古勘探就得先穿透流沙,在邺城考古刚刚开始的那个年代,仅仅依靠洛阳铲勘探就比较难,效率也低。”沈丽华说,现在会有物理探测的方法,比如高密度电法,有时也会使用探地雷达等。根据遗址情况的不同,传统方法和现代方法结合在一起去工作,大大提升了考古勘探的效率和精准性。
邺城遗址东郭区出土的东魏弄女造弥勒像。邺城考古队供图
谈及邺城考古的未来,邺城考古队首任队长、现年88岁的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徐光冀断言,“邺城考古还要再做一百年”。
对此,考古学者们不约而同地有着相同的看法。“我们一年在邺城最大发掘面积仅仅两三千平方米,对于一座100平方公里的城来说,现在连几千分之一都没有发掘完。”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邺城考古队负责人何利群说。
朱岩石也认为,对邺城来说,10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都要做下去,“那时候我们的发掘水平、科技水平、认知水平会更高,那一定会更好一些。”(完)